2023年9月12日,江蘇省邳州市兩家城投公司發布市場化轉型說明,宣布地方政府債務已經清償完畢,并表示今后不再承擔公益項目融資職能,承諾企業將自主經營、自負盈虧。這意味著這兩家企業將不再是政府融資平臺。過去一年,類似的舉在江蘇省各地頻繁出現。據南方周末記者的統計,自2022年12月至今(截至2023年9月26日),江蘇省共有215家城投公司宣布退出政府融資平臺,涉及蘇州、常州等7個地級市。江蘇省共有13個地級市。與此同時,河南、遼寧等省份也有一些城投公司宣布退出政府融資平臺,但數量較。為什麼江蘇省要大規模讓各地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呢?

江蘇省的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實際上是指退出了江蘇省的地方債務綜合監管平臺。據江蘇省審計廳于2023年8月發布的《2022年度省級預算執行和其他財政收支況審計結果》,江蘇省是全國首個建立覆蓋政府債務、政府債務和融資平臺公司經營債務的全口徑債務管理系的省份。債務是指地方政府在法定政府債務限額之外,直接或者承諾以財政資金償還的債務,通常由地方城投公司承擔。與政府債務一樣,地方政府需要承擔債務的還款責任,而城投公司的經營債務與政府無關。

除了財政部的債務監測平臺,江蘇省還自行建立了一套地方債監管系統。據2019年6月無錫市財政局的公告,無錫市紀委和無錫市財政局在新吳區債務系統的基礎上建立了地方政府債務綜合監管系統,并在全省13個地級市推廣應用。因此,江蘇省的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就是指這些公司退出了地方債務綜合監管平臺。

江蘇各地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的方式有多種。據南方周末記者獲得的一份表格顯示,江蘇某地級市匯總了2023年退出財政監管范圍的城投公司名單。表格中注明了四種退出類型:解除擔保關系退出監管范圍、撤銷(債務已清零)、并其他平臺公司(債務轉移到其他平臺公司)以及市場化轉型為非平臺類國企。據江蘇各地政府的公告,最主要的退出類型是市場化轉型為非平臺類企業,即為獨立的市場主,不再承擔政府融資職能。

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需要清零債務。據2022年7月揚州市江都區的方案,對于備一定資產規模和管理能力的公司,需要清償政府債務,剝離融資職能,實現市場化轉型。因此,在江蘇省的城投公司發布公告宣布轉型為非平臺類企業之前,它們的債務已經清零。

據南方周末記者的統計,江蘇省退出政府融資平臺的215家城投公司中,已有8家注銷。這些公司中,有192家是各級子公司,不直接隸屬于行政事業單位。只有80家城投公司存在續存債券、銀行借款、應收賬款融資和融資租賃等況。其中,只有7家公司存在續存債券。如果城投公司有融資能力,特別是發行債券,說明它們的資產規模較大,備一定的經營能力,并非空殼企業。

然而,江蘇省的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并不是新鮮事。早在2011年前后,原銀監會就開始對城投平臺實行“名單制”管理,這個名單每季度更新,影響到城投平臺的銀行貸款、發行公開債等融資行為。2019年,原銀監會停止統計該名單。過去的十幾年里,各地的城投公司主要是指退出銀保監會的城投平臺監管名單。為了緩解融資力,各地一直在尋找退出監管名單的方法。然而,據2013年原銀監會的文件,退出城投公司監管名單需要滿足多個條件,例如資產負債率在70%以下,財務報告經過會計事務所審計等。

江蘇省的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也與巡視整改有關。據江蘇省對44個縣區進行的兩巡視整改況通報,其中有21個縣區提到了城投平臺的整合或減數量。各地主要采取的方法是整合相似業務的融資平臺,明確各公司的主營業務方向。這是因為江蘇省各縣區擁有大量城投公司,債務負擔重,市場規模小,經營能力較差。據2023年5月江蘇省國資委的數據,江蘇省的融資平臺公司中,縣(區)級和鄉鎮級融資平臺公司占比近九。因此,退出平臺數量的降主要集中在縣區和鄉鎮級融資平臺。

江蘇省的城投公司退出政府融資平臺對市場有何影響?華福證券的統計發現,全國共有287家退出融資平臺的城投公司中,發債平臺的債券活躍度不高。2023年1至8月的月均換手率普遍偏低,多數在10%以下,甚至有四家平臺年沒有任何量,活躍度較低,到資本市場關注度較小。此外,江蘇各地的城投平臺轉型的效果還有待觀察。據華福證券的研報,2021-2022年退平臺的發債城投公司中,除了個別平臺有輕微的業務波外,大部分城投平臺仍承擔著當地基建業務的角,公益和準公益業務仍然占比較高,業務層面沒有明顯的市場化轉型趨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