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本出租車行業存在嚴格的準限制,同時服務價格高昂,但從業者收并不高。這讓我想到,在行業管制上,可能存在一個類似于“匯率不可能三角”的規律——“管制不可能三角”。且讓我簡要寫一下,請各位朋友批評指教。“匯率不可能三角”說的是,任何一個經濟,在資本自由流、匯率穩定、貨幣政策獨立這三個目標當中,它只能同時追求其中兩個,而不可能三者兼得。據同樣的辦法,我們或許可以說在行業管制上也存在這樣的經濟規律:任何一個行業,在高度管制、產品服務好、價格低廉這三個目標當中,它只能同時追求兩個,而不可能三者兼得。

首先,任何一個行業,只要存在高度準限制,又要保持比較好的產品和服務質量,它的價格就不可能低廉。日本出租車行業正是這種況,日本出租車行業有嚴苛的準限制,服務質量也不錯,但就是價格非常昂貴,接而來的就是量很低,使得出租車空駛率高達50-60%。價格很貴,乘客如果打車的話花費很多,但出租車司機收并不高,因為他們超過一半時間都是在白忙活。

其次,任何一個行業,只要存在高度準限制,又要追求價格低廉活躍,其產品和服務質量就不可能很好。北京的公、地鐵服務屬于這種況。北京的公和地鐵存在嚴格的準限制(截至目前為止,北京僅有四號線一條地鐵線是和港資合作開發運營的,其余均為國有),覆蓋人群也十分廣泛,基本上每一個生活于北京的人都做得起公和地鐵,但其服務質量就讓人不敢恭維了。這點任何一個在上下班高峰期乘坐過北京地鐵的人,都有會。

最后,任何一個行業,只要產品和服務質量好,價格低廉覆蓋人群廣泛,那這行業就不可能存在高度管制。東京電車系統屬于這種況,東京電車價格雖然比北京的貴,但和紐約、倫敦等同級別的國際都市相比并不貴,如果和東京出租車比簡直就是白菜價。而東京電車系統的覆蓋面及便利是有口皆碑的,雖然換路線常常很復雜,但通達無話可說。而從衛生程度講,東京電車的公共衛生間和北京地鐵的公共衛生間,那完全是兩個世界。東京電車的行業管制程度也是最低的,“JR東日本”原本是國有企業,但早就已經民營化改制,非常功;除此之外,東京還有小田急、京王、京急、京、西武、東急、東京臨海、東京單軌、東武、百合海鷗等多家電車公司競相為人們提供出行服務——它們全部是民營企業!北京網約車也屬于這類形。北京網約車價格低廉,服務層次多,供應充足,這是因為互聯網企業家功突破了行業管制。

在這個星球上,只要是產品服務好、價格低廉活躍的品,其行業管制就不會有嚴苛的。反過來講,只要有嚴苛的行業管制,就不可能價廉。這個“管制不可能三角”:1)任何一個行業,只要準嚴格,其產品服務質量也很高的況下,它的價格就不可能低廉,就不可能活躍;2)任何一個行業,只要準嚴格,而又要保持低價,使其產品和服務覆蓋廣泛人群,其產品和服務的質量就不可能很好;3)任何一個行業,只要其產品服務質量很好,價格低廉活躍,其行業管制就不可能很嚴苛。簡單來講,就是管制程度高、產品服務質量好、價格低廉量多,這三者不可能兼得。既然三者不可能兼得,那就必須舍棄其中一項,而要舍棄哪一項,我想大多數市場中人并不難做出選擇。但這世界的許多經濟政策,往往是由數人決定的,而這“數人”的利益、理念和選擇,和普羅大眾的利益和意愿未必一致。改革之難,就難在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