富士康是一部“世界代工之王”的發家史,也是中國廉價勞力的淚史。上世紀80年代,個人電腦在全球興起,代工模式為全球產業鏈分工合作和高效生產的最佳選擇。在激烈的競爭中,贏得價格戰爭除了保質保量按期貨,更重要的是能提供遠低于競爭對手的價格。富士康以“赤字接單,黑字出貨”的運營模式,以遠低于競爭對手的價格,贏得了戴爾、惠普、IBM等大量訂單。富士康之所以能夠提供超乎想象的極低價格,得益于中國改革開放帶來的發展機遇。

在中國改革開放初期,中國亟需投資和建設。1988年,富士康在深圳建廠,提出了極其苛刻的條件,包括廉價的土地、基礎設施建設、廉價的勞力、巨額銀行貸款以及稅收等各種優惠政策。中國政府幾乎是“空手套白狼”,為富士康提供了巨大的支持。此外,中國的發展機遇和政策紅利還為富士康后期的規模擴張提供了便利,富士康為了“世界代工之王”。

然而,富士康并沒有恩中國政府提供的發展機遇和各種優惠政策,也沒有恩被極低工資、長時間高強度工作盤剝的中國工人們。相反,富士康在疫發時積極準備退出中國,將產能轉移到印度、越南等東南亞國家。早在2018年,富士康就裁員34萬中國員工,2019年年初又傳出削減5萬名員工的消息。然而,郭臺銘想錯了,印度和越南并非中國,想要“空手套白狼”是不可能的,想在這些國家重現中國的代工輝煌也是不可能的。

印度的生產環境惡劣,經常面臨斷水斷電的問題,而越南也面臨供電短缺的困擾,甚至在2023年還需要中國恢復對其供電。在廉價勞力方面,郭臺銘同樣錯了,印度人素質低下,自由散漫,毫無紀律,要求他們像中國工人那樣低工資、長時間高強度加班是不可能的。而越南人也經常罷工。盡管印度試圖進的“芯片戰”,于是在2021年公布了100億元的芯片補計劃,但富士康既沒有芯片技也沒有資金,無法在印度實現“空手套白狼”的目標。

于是,富士康與印度有通天背景的韋丹塔公司合作,在印度立了生產28納米芯片的合資公司。在這個芯片合作計劃中,富士康虛報辦廠本,騙取當地政府高額補。其中,印度政府補50%,韋丹塔公司出資95億元,由意大利和法國芯片廠提供技,而富士康僅投1.2億元。然而,意法芯片公司看穿了富士康的伎倆,最終選擇不參與合作。

為了推進芯片項目,富士康不得不尋求印度政府的補,但莫迪政府以各種理由推諉,直到鴻海科技董事長劉揚偉親自找莫迪要補。經過一年多的折騰,富士康最終發表聲明退出芯片合作計劃。富士康敗走印度并不令人意外,因為他們習慣了在中國“空手套白狼”,以為其他國家也會如此。富士康給我們留下了深刻的教訓,就是我們的“招商引資”政策是否太過低三下四,對外資企業是否太過寬容,導致了白眼狼層出不窮。